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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们就不能安静点么?

你们就不能安静点么?

次日上午,学校大门。

班级整队即将登上开往野营地的公交车。现充们和自己的男朋友女朋友结伴聊天。联盟派和吃鸡派没有放弃一点可以用于玩的时间。用手机组队在开黑。当时杨羽帆注意到了另外一个人,带着棒球帽,细软笔直的长发。而且同样是孤零零的。

“好了,大家,记住刚刚老师说的安全事项。现在点名依次上车,我们准备出发了。”

当老师念到那位同学的名字时,杨羽帆特意留心了一下。

“好像……是叫苏桐吧?”当然,仅仅也只是留心了一下,毕竟杨羽帆就是这样一个人,毫无幻想精神,甚至还透露着悲观主义的情绪,所以如果别人不来找他,主动去交朋友是不可能的。

偶尔他也曾中二的想象过,大地龟裂,巨大的怪物肆虐着城市,自己体内的能力突然被唤醒,战斗之后击败怪兽的英雄场面。但是他也知道,这些宏大的想象,不过是帮自己打发时间而已。

点名结束后,带队老师环抱双臂,叉腿而立的姿势像极了监狱看守。如果配上制服,一定没有人怀疑。

但无论怎么说,大学已经不是高中那种“监狱”了,自由还是有的,“只要胆子大,天天寒暑假。”寒暑假算是过分夸张了,但是逃几节课,是没问题的。

“上线开一盘?”黑贞头像在抖动,名字备注是巡老师。

“来不了,已经准备上车走了。”顺手拍了一张眼前的照片发了过去。本打算还说点什么,但是也没什么好说的,不如拎包上车找个靠窗的位置。

提前上车的杨羽帆给自己找了一个后排靠窗的座位。固定好自己头顶的背包,在确定不会给周围人添麻烦之后,戴好耳机,准备昏睡到车停下来的时候。

就这样一直睡下去吧,虽然客车抖动着很不舒服。

“……你好……你旁边有人么?”像出于礼貌没有很大的声音,也像是自言自语。

“你好,……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?”声音再次响起,在吵闹的车中仍然显得那么微弱。

一直到发觉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杨羽帆才发觉,自己旁边很尴尬的站了一个人,而且是涨红了脸的。

“呃,你好?没有其他座位了,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?”

车内其他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再次的就把苏桐的声音淹没了。

“没人,抱歉,刚刚没听到。”杨羽帆显然对于现在这个状况有些惊慌失措,说话时差点咬到舌头。“我帮你放行李。”

汽车厚实的轮胎缓缓转动,对于自己有些在意的人坐在自己旁边,又发生了刚刚那么尴尬的一幕。睡觉是没有心情了,又不想玩手机。只能偏头向窗外,装作看风景的样子。虽然杨羽帆对于社交并不上心,但对于有些在意的人的面前,也不想留下坏印象。对着车窗的倒影,听着自己的心跳。一遍一遍想的是可能发生的事情,提前做好准备。显然,这不是电视中的肥皂剧,就算是主角也不会是他。

苏桐似乎也应为刚刚那尴尬的一幕显得有些紧张,端端正正的坐在座位上,套在脖子上的手机链在阳光的照耀下像银饰一般,而苏桐也因为紧张而不知道要做什么,只是频繁的看时间。

汽车在盘山路上曲折回旋,在山间隧道穿梭。杨羽帆也冷静了下来,从挎包里拿出了之前买的书,打算在妹子面前装成一个文艺青年,也可能是前边位置的同学高谈阔论引起不适,通过看书来嘲讽前位同学的论调有多么滑稽。《马克思靠谱》这本书自打买了之后就一直放在书架上,如果不是这次野营,可能他还不会动。

对于这种哲学,杨羽帆并不是很感兴趣,甚至在思修课他都是在玩手机和打瞌睡中度过的。杨羽帆对于马哲什么的,并不抵触。之所以在课上表现的不积极,更多的是他认为书中的大道理并不是自己能运用的力量。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,就不要费心了。

听到前座的几个同学在高谈阔论,严肃认真讨论的样子十分滑稽。

杨羽帆长吁一口气,“如果分不清“财产”和“生产资料”的区别,就先入为主的对某一些事情存有偏见,误解为桃花源、乌托邦,无知的人总会做着看似严肃实而滑稽的事。”杨羽帆经常在网络上看到这种实例,他也懒得反驳。因为反驳对于那些人来说,一定算得上炫耀。

“你经常看这类书么?”

杨羽帆吃了一惊,低头看了一眼苏桐。目光触到丝绸下线条如山脊的胸膛,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发烧了。为了避免自己直接烧昏,晕倒在“山脊”之中杨羽帆赶紧向车窗靠了靠。

“没,偶尔看。”

“平时喜欢看什么类的书?”为了不让话题结束,缓解尴尬的局面,苏桐赶紧补了一语。“平时不怎么看书。”这是句实话,杨羽帆也不想掐死话题,然而话题还是被杨羽帆掐死了。

不过好歹是有了交流,两人也放松了不少。

就这样,一路上两人有一语没一语的在交流着。

汽车在盘山路上开了一上午。

“据说这个庙特别灵验!”苏桐指着在树中若隐若现的庙宇屋顶,夕阳的余晖下,已经可以看得到野营目的地是那座山中小庙了。

看样子在盘山路上再转几个来回就能到目的地了。

“据说有很多人来这里求学业、爱情的人都如愿了,杨羽帆这次来要拜哪个神?”

“我……。”杨羽帆在那双被期待的目光注视下,有点惊慌,打算为了自己的社交妥协,不能再掐死话题了。

“我不信这些神什么的,想要获得的东西,还是要靠自己努力才能获得吧。”

还没等反应过来,杨羽帆就说出来自己内心的想法。再一次的掐死话题。

“啊……哈哈……哈,是呢。还是要靠自己努力呀。”完全出乎了苏桐的意料,可能是没料到会有这么不知趣的人吧,为了缓解气氛尴尬的笑。

车轮的转速慢了下来,停在了庙宇前的小广场的停车位上。

杨羽帆并没有急着下车,毕竟一车人等着下车,越着急下车只会越挤,不如等到都下车之后自己再开始整理,从容不迫。

“那我先去找我的室友她们了,拜拜。”

“拜拜。”

下车之后告别了苏桐,杨羽帆又剩自己一个人了。老师带着学生去搭建帐篷,剩下的人则自由活动。大致环顾四周,柏油路的尽头是由石板、石块搭成的小广场,再之后就是野营的目的地了。

一边按揉着自己在车上坐的无知觉的屁股,一边背着背包走到了树荫下,打算靠着树休息一会,想一想下一步要做什么。喝着学校商店一元钱一瓶的矿泉水,咀嚼着两块五一包的干面包,为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里填点东西,这就是一餐了。

实在不能再增加开销了。但是饿又没办法避免,自己给家里添了不小的经济负担,得把开销降到最低,自己也要背负一些责任。但是,吃不到饭真的很饿。在游戏时语音说过自己吃饭的钱不是很足,经常饿肚子。本就是当作闲谈的话题,然后“巡老师”就时常会给自己转一点钱吃饭。对于杨羽帆来说虽然不想接受,但是又不得不接受。即使精神允许,肚子也不允许。“巡老师”也比较大方,每一次都说是借给自己,但是一直以来也没催过还。在这方面杨羽帆真的是由心的感谢“巡老师”。但是自己也是个男人,不能一直接受,所以也有很多时候,自己忍着饿拒绝了“巡老师”的好意。

这种日子,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。

太阳还在挣扎着放出最后的光芒,他在余晖中躺在树下。一身专门为了登山而准备的郭卡罩衣。墨绿色在金黄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安然,仿佛与自然融为一体。睡着,对于他来说,应该是最大的安慰吧。

“我们去庙里拜一拜月佬吧。”现充们跑过杨羽帆身边。

陆陆续续的不少同学从杨羽帆身边进过,吵闹的声音打破了杨羽帆这块宁静之地。

杨羽帆显然是被吵醒了,有一点生气。

真烦!又是这种毫无意义的活动!为什么要对着石像来寄托自己的希望?把希望寄托给石头不才是最绝望的么?

“为什么我不相信有神的存在,当我饿肚子的时候,上帝在哪?为什么不给我一张打折券?我现在所吃的面包喝的水,都是靠我自己的双手得来的,这些神明,根本就是不劳而活的寄生虫,靠别人的劳动双手换来的香火。”

天空泛起鱼肚白,他在阴影下中席地而坐。远远的望见山脚下的维护工人在挥汗修着山脚下的路,在他们身边没有神明庇佑,只有路灯在默默的关注着他们。面前所见的是一朵野花,隔着那朵花,杨羽帆看着同学们还在虔诚的拜着还没有拜过的神,甚至那些天天逃课的同学在“神”的面前也抛弃了杂念。

“好吧好吧,来都来了,毕竟也是野营的一环。索性就拜一拜,不管你是那个神,我所希望的有一天创造了一切的劳动者能取缔你。”

夜色降临,庙宇中央有一小片广场,立着一座高高的石碑。香鼎中插满了佛香,粗细长短散发着浓郁的香味,烟雾迷漫在庙宇之中,灯笼包围着庙宇。

像是一场巨大的盛典。

他想起来一件事,开始整理自己的装备。身上除了郭卡罩衣、携行具、背包,其他装备也带了不少。一些军品用于野外活动要比商城里展出的那些衣服更实惠,耐操。而除此之外,水源过滤器和打火棒。毕竟,能来到野外体验生活的机会不多,一次也不能浪费。

为了计划,杨羽帆先回到帐篷躺进了睡袋。先自己补一觉。手机设定成震动,这样闹钟响了能确定没有声音,也能叫醒自己。

不过不幸的是,叫醒自己的并不是闹钟,而是同一个帐篷的同学陆续回到帐篷中的吵闹声。

“这帮家伙,不知道什么叫礼貌么!”

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,帐篷内呼噜声代替了夜晚言语。

没有任何人能叫醒装睡的人,老师细心的确认“每一个”同学都睡着后也回到了自己的帐篷打起呼噜。一切都在计划之中,杨羽帆备好自己的背包,准备来一场夜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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